4. 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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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后面呢？”

“然后呢？”

片刻安静过后，是青雀难以置信的声音：“你怎么能把故事断在这里！”

景元喝了口杯中早就凉透的水：“后面不记得了。”他十分真诚地道，“我也很想记起来之后发生了什么。”

青雀立刻眼神死，片刻后一跃而起：“那个画册！你还记得上面画的是谁吗？”

景元无奈：“我不认识啊。”

青雀不老实地探头往他卧房里瞄：“类似的呢？嗯，你找出来看看，说不定就想起来了——你一般把东西都放哪儿？”

景元摇头：“我没有这种书册。”

青雀一脸“你不真诚”，彦卿坚定地站出来：“将军说没有就是没有。”

青雀只好失望地收回脑袋：“那我去买一本回来？”

反正除此之外他们也做不了什么了。

得到允许后青雀溜的飞快，彦卿犹豫了一下没有走，他重新为景元和自己倒上茶，把杯子放在景元面前时不小心溅了一滴出来。

云骑用剑，手稳是最基础的功夫，景元面色不改，彦卿已经腾地一下脸红了。

“老师……”

一副坦白罪行的语气。

景元抿了抿唇：“彦卿小兄弟，你其实不必这么叫我，八百年后的将军才是你的老师，我并不是。”

这话说的，彦卿的心一半哇凉，另一半的确轻松了些。

“所以你不用拿我当老师或者将军，有话直说就是，我在这里只是个陌生人罢了。”

彦卿就说了：

“星核突然出现、幻胧入侵，包括星河猎手和开拓者们的事您已经知道了，但在这中间还有件小事，我之前给将军说过，现在你忘了。”

“是重要的事情吗？应该告诉叫那个叫符玄的人吧。”

“她已经知道了，”彦卿别别扭扭，“还得给你说一声是因为——”

景元没追问。

“因为我遇见的那个人，说她自己叫镜流。”

他不太敢看景元的脸色，只快速说了之前遇见镜流、和她短暂同行，还被她指点了剑招的经过。

“这样啊，”语气上听不出景元的情绪，“她说自己叫镜流，嗯，你们之前也说，云上五骁除了一些似是而非的传闻，具体的记录留影全都被抹去了。”

这当然是不正常的。

以仙舟人的岁月悠长，千年才是历史旧事的分割线，更何况罗浮这八百年间并没有断代，他这个当事人还活得好好的，其余四人竟然已经消失很久——必然是计划为之。

能让“自己”做出如此选择，看来当初的事……

景元心中思虑万千，面上却浅笑：“看来我也没有和你提起过她。”

他说的很平淡，彦卿不知道为什么又心一沉，犹豫着开口：

“也不是完全没提过。”

“我说过吗？说了什么？”

其实只是随口一提。

彦卿刚击败云骑众将脱颖而出被将军收为亲徒的时候，纵使性格沉稳也不免春风得意了几天，景元又是从没有不高兴的时候，他便唐突又冒昧地问了些私事。

比如，“老师，我觉得现在是我一生中最开心的时候了，您现在也是吗？”

还是个想要老师的认可和亲近的孩子。

景元当时依然和煦，但却没有点头，只是说：“彦卿最开心的时候是现在，我最开心的时候就是我刚成为我的老师的弟子的时候。”

就这么一句，后面景元岔开话题说起了功课，彦卿就把追问这事给忘了。

现在想想，却有种悲哀的感觉，景元担任了近八百年的罗浮将军一职，最开心的时候却是当年还是个小弟子的时光。

“天啊，”眼前的景元皱起眉，“我希望是我哄你的，不然我后面这八百年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彦卿就笑：“别担心，将军，您一直很悠闲自在的。”

他没提开心和快乐，因为他其实不懂老师。

“你不再问问我那个镜流更多的情况了吗？”

景元沉默了一会儿，才苦笑着开口：“我有点不敢问。而且，她这么久不来罗浮，这次出现肯定不会是意外，迟早是要现身的。”

不仅是不敢问，他甚至在心底祈祷那个不知是真是假的镜流不要再出现，和他不想去见那个所谓地丹枫转世不同，这次他能分辨请心底的感受：

他不敢去见。

青雀回来的很快，她不仅买了正常仙舟人的，还多附带了一本持明族和狐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