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宗令承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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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安长公主坐在暖榻上看棋谱，闻言抬头：“换过大衣裳了？外头冷不冷，不急，坐下暖暖再说话。”

华仪郡主也没有多冷，喝了杯热茶，然后宜安长公主的心腹挥手把侍女都叫了出去，母女两人开始说话。

“如何？妍儿说了？”宜安长公主问。

华仪郡主：“您又不是不知道书妍的性子，这种皇舅舅要人保密的事情，书妍那么谨慎的人，最是守口如瓶，怎么可能跟我说？要我说，这次上门，还是有些着急了。”

宜安长公主微微点头，“我知道，只是不试一试，总归是不放心啊。”

华仪郡主皱眉，“母亲，为何一定要知道这位元嘉公主的身世来历？”

宜安长公主：“罢了，你也不是守不住秘密的人，说与你也无妨。你皇舅舅，想让她做我的继承人。”

华仪郡主震惊得瞪大了双眼：“继承人？母亲是说宗...宗令？”

宜安长公主点头。

“皇舅舅疯了？宗令一职向来都是皇后担任，元嘉公主我虽然没见过，可也不至于有如此能力吧？就算舅舅不打算立后，那下一任皇帝呢？舅舅是觉得这几个嫂子弟妹都不能担当大任，还是太相信这位义女的能力了，这样任人唯亲？

况且一族宗令，不仅是要有管理能力，还得出身嫡系，心向李氏一族，愿意为宗族承担责任吧？她行吗？”

宜安长公主：“大概你舅舅觉得她可以吧...”

“可出身来历不明，如何掌管一族女眷...母亲说，是不是青州林氏...当年林氏遭祸，若是怨恨外祖父，特意埋一个钉子在皇族搅合，也不是不可能的？”

华仪郡主，是当今宜安长公主之女。

按照大越皇室惯例，公主于武举中选择驸马，驸马后来大都征战沙场，以报皇恩，若无公主，则郡主以担此任。

同前朝公主和亲相比，住在熟悉的京城，可能也算一件好事吧。

因此，当年宜安长公主下嫁翁之刃，因其有武将之风，翁家得以册封为修国公，按照惯例下代降等袭爵，不可守边，不可碰虎符，不可过多接触武将。只是翁之刃不幸，没几年遇上了北胡绕过接壤的甘州，南下突袭青州，战死沙场，只留下一儿一女。为报皇恩，尚且少年的嫡子翁临代父出征，皇上感念其报国之心，不曾降爵，破例平袭修国公，已是多年未归京都。

宜安长公主跟前只有华仪郡主，先皇感念其至纯至孝，破例加封为郡主。因为弟弟修国公，华仪郡主无需下嫁武将，与书香世家的郡马陆渝川倒是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因此，华仪郡主外在形象都是包容温和，端庄知礼的样子，只有在亲近的人之中，才有几分自在，在母亲宜安长公主面前，自然就想到什么说什么，露出机智妙思。

宜安长公主：“你说的，我也想过。但是那年青州之战，不仅是林氏损伤惨重，咱们家...也失去了你的父亲。”

提到亡夫，宜安长公主素来没太多表情的脸上露出怀念，然后继续道：“若是记恨皇族，倒是不大至于，是北胡南侵，当时你外祖父也及时调兵遣将，还将年幼的她指给了老四，后来还在宫里跟你们几个一起读书，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况且，二十年前发生的事情，那时候妍儿才多大？还不到五岁吧。若是林家老夫人倒是有可能，可她图什么呢？”

“我听说，二十年前，本是四大世家鼎立，南州岳氏，羌州陆氏，庐州冯氏，和青州林氏。后来因为青州之战，才导致林氏每况愈下，直到如今沦落成了二等世家，有奢入俭难啊母亲，林老夫人能承受得了如此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