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王松上班老实,下班后长长的电话跟同事聊,徐娅敏在他家呆的几天,听了会儿他的事。
王松的公司最近在裁员,动完底层业务人员,开始切割管理层。几位有关系的业务前前后后暗示过王松,让保位置,他寻思着有这关系还当个小业务,把他的主管位置抢走得了。几周后,浑水涨到自己身上,有关系的同事应该早动起来了。
王松是杨城人,父母家在城区,舒言听徐娅敏说完,跟她猜王松多少也有些人脉。
“他父母我不清楚,”徐娅敏拎着餐盒,摆到桌上,隔着层防烫垫,“他业绩不错,平时工作任务也挺饱和的,比那些浑水摸鱼的好,裁人也不看这些真的,唉,说不清楚。”
徐娅敏跟王松一家吃过饭,当时她心情不错,跟舒言透露了不少,舒言以为两人不久要结婚。那顿饭之后,两人不温不火地处着,没动静到现在。
舒言掰了药片吃,借喝水的动作瞄她一眼,觉得不要多说:“你帮他急没用,他该找人赶紧找。”
“说到点子上了,他根本不用我急,嫌我多事,”徐娅敏翘了只脚到椅子上,脸挨着膝盖叹气,“以后也就这样吧,相看两相厌,他觉得没意思,先发制人跟我说没意思,搞得我很享受一样。”
舒言咽下嘴里的水,犹豫一下:“你浪费点时间,给他找点惊喜?生活起伏一下。”徐娅敏排斥催婚,但她的解决办法是找人结婚,主动的人或许比合适的人更好,对于她,进入新的感情才是解决办法。
“想说什么?”徐娅敏看出她欲言又止的一副表情,憋不住那样,乐出声:“我没你那么多弯绕,跟我妈面前,我也自我贬低,她被吓得找不出更难听的话骂我。”
舒言跟着她笑,手里折着药物说明书:“不说就是不想,他肯定觉得你爱惨他了,虽然这换不成钱,也不能让他精神上占便宜。”
徐娅敏腿曲得麻了,皱着脸坐正,往碗里夹了一大块焖烧鸡肉:“行吧,我得争口气,你千万别悄悄鄙视我,这我最受不了。”谈这么久了,感情不见厚,沉没成本倒高起来,徐娅敏在思考,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究竟是什么。
按说走诉讼的话,两头律师不需要太多联络,李律师近期打电话的频率极高,态度不见松,废话很多,要查女方的流水,好明确股权分割。
空的傻话能听出来,舒言跟杭启法同步通话情况,杭启法理都懒得理,直言对方的调查令开不下来的。
舒言应付着李律师的电话,陈相晗在对面敲键盘,给听笑了。舒言没听出她笑的是自己,转着笔,一下一下往提纲上涂写,直到隔壁男同事也笑起来。
晚餐时间,舒言跟陈相晗步行到附近的商圈,拼了份麦当劳套餐吃。座位临街,桌边有插座,两人边聊天边看外头夜景,吃了挺久。
手机有电话打进,一串没备注的号码,舒言今天跟李律师交流多了,生怕又是什么缠人的号码。
她接起来,对面是听起来有点年纪的女声:“舒言?是舒言吧。”
互通姓名,舒言内心震撼又沉默,对方是方纪明母亲。舒言给方纪明寄过年货,地址到他家,他父母大概知晓有这么个人在,问了电话来联系。
无非是用很久以前的事寒暄,几句话说完,两边突兀地安静下来,方纪明母亲问舒言:“你跟纪明最近有联系吗?”
舒言这才知晓,方纪明的工作几个月前辞掉了,杭城的房子没续租,唯一令人放心的是,每月在给家里转钱,打消极端的猜测。
与印象中的人很割裂,但毕业后,舒言跟他本身走得不近,或许这才是真实的他,她没认清过。十七八岁的出走,是洒脱,在这个年纪跟关系网断联,只是逃跑,不负责任的行为。
舒言不想有这种思绪,但无法抑制,听筒里的沉默似乎也听懂她无声的评判。
“不好意思啊,拿这种事情来打扰你。”
舒言咳了下,他家人应当很焦急,她也实话实说:“我跟他打电话、发消息都没回音,对不起,帮不到您什么。他跟您转账,也是想报平安,兴许是给自己放假去了。”
舒言电脑用久了,腰坐得难受,视力像是短时间内消退,字叠在一块,她喜欢去空中花园瞎逛,能顺手处理几个电话就更恰好了。
斜阳正暖,低矮的建筑群窝在脚下,如出一辙的光影切面。
它们带着老照片的质地,一种浓重的褪色感,舒言每每路过这里,都想起英语课本里那张好莱坞的照片。她对外头世界的初启发,年幼的她无法想象一个以英文为母语的世界,站在这样高的钢筋结构之上,少有时间审视自己,跳出来探视路通向哪儿。
她抱臂站着,面朝窗外,尽力看向最远那座写字楼,眼珠子转着圈。
直到影子又变换了角度,港口被包进写字楼的阴影。舒言翻了翻手机,孟骞几分钟前给她发了消息,问身体好点了吗。
她沐在阳光能照到的地方,盯着手机,不合时宜地笑起来。
杭启法从卫生间回来,最先发现舒言在这偷乐:“做什么梦了?天还这么亮堂。”
舒言收了手机,赶紧跟老板留人:“李律师没完没了了,又给我打电话,我们是假劝和,离肯定要离掉,他不会真觉得能复合吧。”
杭启法快舒言几步,推开独立办公室的门:“万事皆有可能,我们做好分内的。”
他见怪不怪,多有钱的人,在感情面前都是原始动物,脑袋里缺根筋。忙活半天,人都齐聚法院了,中途要和好的画面他不是没见过,跟对方律师惺惺相惜地笑,好不尴尬。
知心姐姐也要做,当初于沁卓点名找女律师来谈,杭启法最担心这种可能,怕舒言大晚上要给人止泪。歇斯底里的人不可能听得进道理,说什么都错,损耗的是自己。
两人在办公室聊得有些愤慨,预设案件的走向,像是故意吓唬自己,舒言一下午都在思考这件事。
她改日程的时候,瞧见上回写的几行字,想起来该给孟骞回消息。
——到底在嫌我什么?
舒言自认话不算多,也足够温和,或许是她人的问题。
人都是报喜不报忧,除非期待情感回报,能让忧虑减轻。舒言知道她期待不来什么,倒苦水会把人吓走,简单回复:【今天胃口很好,再吃几天药,肯定没问题了。】
向明畅不看重形式上的东西,生日那天,一家人线上祝福,打视频聊了聊最近的生活。徐娅敏准备了一只舞,她手长脚长,跳起来该是好看的,但舒言憋着笑举手机,画面拍得很差,害向明畅评价的时候沉默了几秒。
向明畅给舒言寄了景林的馅饼,舒言小时候尤其爱吃,周末放假不路过也要专程绕去买。她带到办公室分,想了想,发消息给陈正柯,给他带几盒。
没由来的,她总觉得欠人什么。相亲遇到正常人的概率低如中头奖,舒言再次确信他可能没相过,对她太客气,这份客气将进度往后推,推到她不情愿的结果。
两人明白后头是什么,现在不上不下的情况,无非是等对方说话。目的性太强的方式不适合她,她真怕过几个月回去,她就要结婚了,早知道不接向明畅的话。
忙完搭上电梯,舒言拎着袋子,肩背几块骨头仿佛生锈的机器,又酸又疼。她随着人潮挤上地铁,想着多走些路放松身体。
海边一道过去,商区写字楼夹杂,之前有法庭搬到陈正柯他们公司那栋楼,舒言去过几回,没打算跟他打招呼,今天可谓是诚意十足。
两人在楼下碰头,陈正柯小跑几步,跟她打招呼:“等多久了?我们开会,几个人讲话,没一个守时,拖太久了。”
舒言拎高袋子:“你车停在哪,帮你放上去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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