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天下第一剑33】险胜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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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关头，龙菡在周围群众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福至心灵地领会了之前吕洞宾的意思，她情急之下直接使出了点穴截脉的手法在萧沙胸膛的死穴上恨戳一指头。萧沙即使武功再怎么强大，也没修炼成传说中的金钟罩铁布衫，被点中死穴，不出事儿才怪呢。

然而龙菡看似前途一片光明，实则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如果这个时候打开属性面板，龙菡会惊讶地发现，她满当当的血条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掉血。

一掌拍出，萧沙摔在一边暂时爬不起来，龙菡则觉得自己头疼得仿佛要裂开成两半，耳边传来时远时近的轰鸣声，眼前也模糊成了一片水彩绚烂的虚影。她狠狠地喘了几口粗气平息自己的气息，勉强站稳了，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后背好像有点湿。

龙菡反手在背上摸了一把，摸到了一片冰冷黏腻的湿润，是几近于黑色的深红。

受伤了，可能是刚才把萧沙拍出去的时候忘记了他手中的金轮还抵在自己的后背上，被惯性带的擦过去了吧？龙菡呆呆地想。她的思维慢慢变得很迟钝，就像是生锈的齿轮咯吱咯吱地旋转着，时不时卡个壳。

尽管思维放慢了不少，龙菡的动却没停止，她站稳后脑子依旧在思考受伤的问题，身体却往前走了几步，手掌张开一转腕子，把之前被萧沙打飞掉落在不远处的剑卷了回来。龙菡握着剑一抖，剑光幻化千万虚影，在虚影的包围之中，她举剑对着萧沙合身扑了过去。

萧沙脸色惨白，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刚气息不稳地爬了起来，就看见龙菡追到了自己的面前，她抬起头一眼看入萧沙眼中，那无神的目光看得人心中无端一凉。

萧沙这辈子没怕过谁，然而看见龙菡此时的目光，萧沙心中却忽然有“不打了走人吧”的念头一闪而过。

金轮不知丢到何处去了，萧沙只得徒手迎战，现在的形势就像是几秒钟前的剧情回放，只不过两方人马掉了个个。

萧沙一边努力压下胸中剧烈翻腾几欲喷薄而出的血气，一边勉强擒住了龙菡的剑刃。剑刃被扣无法前劈，龙菡却并不执着，她手腕一转换了个方向，推着剑刃往上转圈，换了个更加刁钻的角度朝萧沙的手腕砍过去。

比起最初的仓皇迎战和左躲右闪，现在掌握了主动权的龙菡招招都在抢攻，一式接一式，不给萧沙丝毫喘气的机会，力图压得他无法转守为攻。

因为龙菡觉得自己可能要撑不住了。

她缓慢的思维终于思考到了“自己情急之下用出了点穴截脉的招式”这件事情上。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乱用内力的后果就是眼前一黑昏迷一段时间，事实上翻白眼前的症状已经出现在龙菡身上了，她头疼欲裂眼前发黑，她呼吸困难觉得胸口越来越沉，但她一直在强忍着不能睡过去。

至少现在不行，在比武结束之前……这要是睡过去了那不就白上来受罪了吗？

反正用一次内力也是睡过去，用两次也是睡过去……于是龙菡在攻击萧沙的同时偷偷地对萧沙戳百花拂穴手，在她骈指所能戳到的所有穴位上，轻轻地点入一道又一道细小的混元气劲。

皮糙肉厚又热血上头愤怒无比的萧沙完全没有注意到龙菡手下的猫腻，开始也看不出什么效果，然而积累到一定量的时候……

萧沙发现自己身体出问题了。

可惜这时候也晚了。

萧沙浑身僵硬地被龙菡一脚踢得后退两步，他拼尽全力用僵硬地手死死锁住了龙菡的脚脖子，把人往地上狠狠一摔，另一只手摸出备用的**对着龙菡兜头扎下。龙菡被摔得晕头转向浑身疼痛，她下意识举剑挡在面前，勉强架住了**。

萧沙被经脉中乱窜的细小气劲折腾得浑身刺痛，龙菡被天旋地转的眩晕感折腾得酸软无力，长剑渐渐被萧沙的**下压来切在她脖颈边，只要再用点力气或者龙菡一松劲儿，剑刃就能割开龙菡的喉咙。

龙菡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死吧……”萧沙喘着粗气垂下头，手上猛地用力。

李忘生终于逮住机会一剑重伤了胡鞑的鼠王，鼠王发出一声刺耳的凄厉尖叫。胡鞑一看鼠王被伤，顿时疯了，不要命地对着李忘生失了章法乱挥镰刀，李忘生躲过几下照着脑门砸来的白刃之后轻巧地挑翻了胡鞑的镰刀，剑刃贴着胡鞑脖颈往后一压把人制住。然后李忘生猛地抬头对萧沙那边喊道：“住手！你们输了！”

“还有你——”谢云流跟陆危楼打得兴起，最后一招对决干脆对着陆危楼狠掷一剑，剑刃擦过陆危楼腰侧，削下他一片衣角后插|入地上。谢云流追在剑后出掌，与陆危楼的火焰腿对了一式，随后二人同时被护体内力反震开来，落地后退。

“输？”

陆危楼与谢云流伯仲之间难分胜负，他抬手抹过自己嘴角，轻笑一声：“静虚道长果然是武功高强，然而一平一胜，还有一局……”

陆危楼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萧沙和龙菡那边。

三场比试两场都分出了结果，只剩下龙菡那边，看起来也是要输的节奏。原本眼前发黑什么都看不见的龙菡已经放弃抵抗了，可陆危楼那句话不知道怎么就被她听了进去。

“一平一胜，还有一局……”

还有一局……吗？

龙菡猛地睁开眼睛，一指疾出绕过了萧沙的胳膊，准确地点在了萧沙之前被她拍了一掌的位置上。

那一指点出的最后一道细细的混元气劲如同千军万马的头领，一冲入穴道中便带领所有在萧沙筋脉中游离乱窜的气劲朝着他气海的方向汇聚而去，在奔波的途中逐渐吸收壮大，最后拧成一股气势磅礴的力量刺穿了萧沙的气海。

“啊——”萧沙疼得发出一声哀嚎，他身上力气一松，握着**被龙菡一剑挑开翻滚到一边。龙菡用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慢悠悠爬起来站稳，她缓了一缓，抬头努力辨认出陆危楼的方向看过去。

“一平一胜，还有一局……怎样？”

龙菡气息不稳，说出来的话都是断断续续的，但她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说得清楚，还带了一股无端的狠意。

陆危楼看着龙菡。那女孩子面色发青唇色发白，目光游离涣散，精致漂亮的脸蛋上有一道血痕，身上蓝白色的道袍边边角角都扯破了，裙摆上还溅了一大片不知道是谁的血迹，握剑的手在发抖……怎么看怎么狼狈。可即使是这样，她也拼了命撑住自己站的挺直，连弯下一点儿腰都不肯。

而萧沙正在她脚边蜷缩成一团翻滚发抖，他的脸色跟龙菡一比也差不了多少，两个都不像是人而像是在黄泉路上游荡了多少年的青皮野鬼。

“怎、样？”

久久听不见陆危楼的回答，龙菡又固执地问了一句。

陆危楼闭了闭眼睛，片刻之后淡然地说道：“一平一胜，还有一局自然也是胜，龙姑娘武艺高强，明教甘拜下风。”

陆危楼话音一落，龙菡拼命吊着的那口气儿就松了，她身子一软往后摔去。李忘生和谢云流见状赶紧跑过去接人，不过两人慢了一步，龙菡已经被忽然出现的吕洞宾抱在了怀里。

吕洞宾面无表情地抬手连封龙菡身上数道大穴，然后他一掌抵在了龙菡背心，精纯温暖的内力源源不断地顺着她背后的伤口被输送进去。龙菡昏了短暂的一会儿又被师父的内力给吊了回来，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谢云流和李忘生都站在自己的眼前，就连小于睿都在担忧地看着她。

“小师兄去送那些武林中人了。”

于睿看见龙菡的目光，开口说道：“小师姐你还好吗？”

龙菡轻轻笑了，她没说话，而是慢慢伸出手勾住了于睿的手指，跟她拉了拉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