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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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观众亦私语起来。

“她这是要自己弹吗？她会弹古琴？”

“不知道啊，不会是瞎弹凑数吧。”

“……”

这次表演，手游方安排的配乐是《阳关三叠》。在游戏里，这是游戏里，杜蘅的兄长杜芷将赴塞外参军，临别前，杜蘅为杜芷所作的琴曲。

这首琴曲，扬婉在南朝时也曾弹奏过。

《阳关三叠》，又名《阳关曲》《渭城曲》。曲名出自唐朝王维的《渭城曲》：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南朝建国之初，并不太平。彼时北有匈奴觊觎，南有前周叛乱，她的父亲、兄长，都曾经率军平叛。在父兄出征前，母亲都会为他们奏一首《阳关三叠》，在院落梨树挂上纸鹤，希望他们无灾无难，平安顺遂地归来。后来，乾定帝御驾亲征匈奴前，扬婉亦曾为他奏过此曲。

这首琴曲，她是再熟悉不过了。

只见她微微垂首，五指舒展，抚过琴弦舒展，乐声轻灵、空寂，若流水般从弦上流落，泠泠如同雪山清泉。瞬间觉得耳朵里余音尽扫，听者的心也随这乐声般的，倏而沉静下来。

现场观众私语声停，许多人都纷纷举起手机，怼准了扬婉拍摄。

只见她信手徐弹，时而辗转揉拨，弦乐便清脆如昆山玉碎，竞相落在玉盘，颗颗晶莹剔透，那是相聚的喜悦；时而铿锵弹拨，揉、滑、压、颤，穿插泛音、摇指、轮指手法，弦乐便低鸣如狂风骤雨将至，黑云压城欲摧，悲伤恍然不可终日，那是离别的伤感。

琴音袅袅里，扬婉思绪恍然，乐声宛如透明蝴蝶，翩翩然地飞往了千年前的光阴。

父亲，母亲，兄长，淳熙，她走之后，他们都还好吗？

她记得父亲翻身上马的勃勃英姿，记得母亲树下抚琴的清越流丽，记得兄长送她出嫁的牵挂不舍，也记得淳熙咿咿呀呀，一摇一摆走向她的模样……她也记得，记得那明黄身影，最后一刻，他的眼睛像湖面涟漪骤起，瞬间失了平静。

她记得，他分明是要和她说什么的。

史书冰冷，只瞧得见南朝扬家从此煊赫数代，荣耀等身，到底却瞧不见他们了。《阳关三叠》，那琴曲唱的是离别。可如今，对于他们，却也成了跨越时空的永别。

再也不得相见。

扬婉螓首微垂，急急拨弦，凄凄切切。情至殷切，不忍分离。曲到尾调，那乐声便也一径从高转低，婉转绵长的，似乎是低低的叹息，是无限的哀婉。

纤白的指终落定在弦，音毕。

虽说琴音已毕，但良久，众人都如同沉浸在乐声中，现场竟安静至极，听不到半天声息。人群中也不知是谁大叫了声好，众人这才如梦初醒般的鼓起掌来。

“雅！太雅了！”

“弹得好！！！”

“感觉刚刚的琴声很有画面感，我都能感觉到那种离别的悲伤！虽然不懂弹琴，但是还是觉得弹得真好！”

更多的观众则选择了用最原始的方式赞美。

“卧槽，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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