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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头疼,眼下谁也比不过芷贵人。
自打卓念音进门,就趴在他怀里哭得昏天黑地,那嗓门儿简直能挑破启祥宫润熙堂的房梁。
他心疼自己这身新裁的纳锦百蝶双喜宫装,然众目睽睽,又不能把卓念音推开,便急赤白脸地质问玉桂,“究竟怎么了?还不快说!”
玉桂岂敢隐瞒,顶着红肿的面颊回禀了一番,又去瞟卓念音,“奴、奴才当时劝六公子别瞎打听,可、可他不依,奴才实在拗不过......”
他恼恨卓念音惹是生非,却只发作玉桂,“还敢指摘六公子,依我说全是你的错!”说完又厉声喝令,“打他十板子,再革两个月例钱。”
玉桂吓得磕头如捣蒜,“奴才知罪,求主子饶恕!”
卓念音未料他大动肝火,忙哽咽着扯他衣袖,“四、四哥......”
他没容卓念音往下讲,而是义正辞严道:“六弟千万别帮这奴才求情,他违反宫规,又带累了你,不罚不足以正纲纪。”说完愈加疾言厉色,“还不拖下去!”
金桂眼睁睁见玉桂被押走,虽心怀不忍,却没敢吱声。
他望着卓念音哭花的脸,面色缓和下来,“好弟弟,别哭了,叫人怪心疼的。”
卓念音犹自委屈,“四哥你说,俪王是不是因为当年的事趁机报复我?”
“这话可不兴乱讲。”他屏退众人后,俨然兄长作派,“不是我说你,俪王性情狠辣,权势滔天,连太女都要避其锋芒,你明知与她有旧怨,还敢得罪她?幸亏她只是教训了两句,否则较起真儿来,后果不敢设想。”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她?”卓念音愤愤难平,“我得罪过她不假,但那已是十几年前的事,没想到她小肚鸡肠,仍耿耿于怀。再者,几句闲话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还能把她说死!”
他慌忙去捂卓念音的嘴,又朝门口张望,“小祖宗,你快轻声些吧,这话若再传出去,漫说是你,我也要跟着倒霉!”
卓念音撇嘴,“四哥怕什么?论辈分她得喊你叔君,又能把你怎样?”
“哎呦呦,我一个小小贵人,哪担得起她那般尊称?今日之事她若不屑迁怒于我,便是我的造化。”
卓念音瞪起眼睛,攥起拳头,“她虽有权势,但咱们卓家也不是好惹的!”
他觉得卓念音实在不知天高地厚,却也懒得争辩,于是高声唤道:“来人,伺候六公子梳洗。”
金桂早已备下温水与手巾,闻听不敢怠慢,率众鱼贯而入,待卓念音洗完脸、梳完头,又殷勤地捧来面脂。
他亲自给卓念音匀面,“哭那么凶,别再把脸弄皴()了。你上回来时夸‘红雪’好闻,我命人配了几盒,给你带回去使。”
这本是好意,哪知卓念音不假思索便道:“我不要了!我爹嫌‘红雪’香味俗气,买了几盒‘玉屑’给我。”
玉屑面脂价格昂贵,一小盒便要几十两银子。他登时尴尬无比,深深吸了口气,勉强挤出丝笑,“姨父...姨父可真疼你。”
“几个钱而已,算不得什么。”卓念音闷头吃着松仁果馅蒸糕,自顾自想心事,丝毫未察觉出他的不自在,“我爹以前事事都顺着我,如今却成天逼我练刺绣,害我都不能进宫来玩儿。”
说完又比划手指上的针孔,“四哥你瞧,我可遭老罪了!”
他嫌卓念音娇气,面容却十分和蔼,“刚开始都这样,等慢慢熟练就好。”
卓念音不高兴地托腮,“我又不当绣郎,练的再好有啥用?”
“怎么没用?你至少能给姨父绣个鞋面儿,尽尽孝心。”
卓念音不以为然,“我爹的衣帽鞋袜都由专人伺候,才不缺我孝敬,况且二哥也很少动针线,我看二姨父以前的穿戴都是你和阮叔绣的。”
这话令他一滞,没进宫前,为讨好嫡父栗氏,他与亲爹阮氏没日没夜地赶绣活儿,还常常被责骂懒惰。
卓念音见他默不作声,轻轻摇他胳膊,“四哥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既提起栗氏,他少不得要问候一句,“自去年中秋再未见过父亲,他身子可还硬朗?”
卓念音眼前浮现出栗氏圆滚滚的身形,抿嘴笑道:“二哥定了人家,二姨父整日乐得合不拢嘴,又发福了。”
他佯装欢喜,“二哥有了归宿,父亲也算去了桩心病!”其实很想再打听阮氏的消息,但又怕卓念音嘴上没把门儿的,被栗氏知晓后反给阮氏惹祸,于是转移话锋道:“姨父忽对你严加管束,莫非是打算送你入宫侍选?”
卓念音脸都白了,“四哥你别吓我,我才不乐意进宫!”
“进宫有何不好?自古便有娥皇女英,你若进宫,咱俩也能做伴儿......”
“哎呦,你可饶了我吧!”卓念音将头摇得好似拨浪鼓,“宫里规矩重,我真应付不来,况且我若想攀龙附凤,三年前就......”话没讲完,忽觉到不妥,忙分辩,“四哥千万别吃心,我断没讽刺你的意思,常言道人各有志,当年你也没错。”
要论起当年,话便有些长。
芷贵人双字念晨,在卓家男丁中排行第四,乃卓之杭嫡妹卓之岩的庶子。生父阮氏为卓之岩通房,早年得过些宠,但后来遭栗氏算计,彻底被打压下去。
栗氏善妒且凶悍,芷贵人常年做小伏低,才勉强度日,栗氏以为他容易拿捏,又觊觎他美貌,便打算将他嫁给内侄女做填房。
他自然不甘心,正谋算如何摆脱栗氏掌控时,恰好卓二郎患上痘症不能侍选。他得知卓念音不愿替代入宫,便孤注一掷去找卓念音哭求,为自己挣了份前程。
卓念音不遗余力地解释,“四哥,都说人往高处走,我明白你当年的处境,从未后悔把名额让给你。”
这话虽是事实,却越发刺痛了他。
他心说,卓念晨啊卓念晨,人家这是在提醒你,就算你当了君卿又如何,还不是靠人家施舍换来的?
卓念音见他迟迟不语,便眼巴巴望着他,“四哥不会真生我气吧?”
“你想哪去了?”他任凭指甲将掌心扎得生疼,嘴角却弯出得宜的弧度,“你可是我的大恩人,我感激还来不及,又岂会同你多心?”
卓念音松了口气,咧嘴笑起来,“我就知四哥跟我最好,绝不会与我计较!”说完又咬着嘴唇,踌躇了片刻,“其实...其实我今儿进宫,是、是有事求你的。”
“你我兄弟,哪还用得着求字,但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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