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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陌晓正欲上前查看,一个身影已抢先冲了过去,将昏迷的小郎抱在怀里,“还有气,信陵,快拿止血散来!”
甄琅凭栏下眺,意味深长的笑道:“有意思,宗室亲王痛打泼皮,宠侍公子救人性命,分明是一段佳话!”
眼见那小郎被重明卫抬上车,又吩咐阿舍,“去查查什么底细。”
光园绘雅轩内,孤鸾才换好赴宴的礼服,侍从来报,“公子,那人醒了。”
“哦?他还好吧?”经查验,伤势并不致命,加上天涯宗的灵丹妙药,应该也不会留下后患。
侍从紧蹙眉头,“看样子不大好,一醒过来就哭,也不让人碰,不会是脑袋撞坏了吧?”
一刻钟后,孤鸾领着侍从,带了参汤与换洗衣衫,去了西跨院。才进卧寝,就见那小郎瑟瑟缩在床脚,头上渗血的纱布格外扎眼。
他衣衫扯了好几道口子,青丝披散,埋首哭个不休。
侍从轻嗽,“我家公子来看你了。”
他闻言抬头,面颊惨白,越发显得其间五道指痕狰狞骇人。
孤鸾知他害怕,便温言道:“放心吧,那些歹人已被官府抓了,此乃光园,是王主下榻的行馆,安全得很。”
那小郎凝泪相望,嗓音沙哑,“你们、你们不该救我......”
侍从立时绷紧了脸,毫不客气地训斥道:“怎么说话呢!我家公子为救你,上好的缂丝衫子都污了!”
那小郎吓得哆嗦了两下,孤鸾见状,顿生几分同情,忙吩咐侍从,“你先出去,我有话单独问他。”
侍从告退。孤鸾见铜盆里的水还温着,便拧了手巾递过去,“擦擦吧,蝼蚁尚且偷生,你不过一时遭难,又何必寻死?”
许是这话戳到了他伤心之处,他捂着脸,登时泣不成声。哭了好一阵,头晕目眩,身子摇摇欲坠。
孤鸾手疾眼快,忙扶他躺好。
他喝了点水,渐渐缓过口气,眼泪依旧是滴滴答答,“公子不知,我、我在这世间已无亲无故,再、再无容身之所。”
孤鸾坐在榻边,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你父母呢?”
“都不在了。”他倚着墨绿迎枕,略微支起身子,因虚弱之故,声音低沉,“我叫庄可人,家住广昌县,父亲早丧,母亲是名秀才,靠教书为生。两月前她在街上与人口角,被打断了腿,本想求县衙讨还公道,结果反被革去功名,一气之下吐血而亡。”
“那你可有姐妹兄弟?”
“曾有个姐姐,五年前进山打猎被老虎咬死了。还有个哥哥,嫁来了保定府。我变卖了破屋薄田带着盘缠前来投奔,谁知他妻家竟说他与人有私,半年前就被休了,不允我进门!”
话到此处,他悲从心生,珠泪滚滚,“我闻言如晴天霹雳,询问哥哥下落,他妻主却不肯说。最后还是好心人告诉我,原来哥哥被休当日就上吊了,妻家不肯安葬,只好拉去乱葬岗,连座坟茔都没有!”
说完,他伏在榻上哭得死去活来。
孤鸾好言安慰了几句,忽然话锋一转,“今日当街行凶之人你可认得?”
庄可人边抹眼泪边点头,“认得!那人叫刘芒,是哥哥妻主的朋友,我登门投亲时遇到过她。她花言巧语哄骗我,说能帮我讨回哥哥的嫁妆,实则却是为霸占我!”
他挣扎起身,下床跪地磕头,“今日多亏王主与公子相救,我无以为报,欠下的恩情唯有来生再还!”
孤鸾打量他万念俱灰的模样,像极了当日的自己。心中亦溢满酸楚,重重叹了口气,亲手相搀,“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样,你先喝碗参汤,梳洗梳洗,我稍后再来看你。”
出了跨院,立即唤来几名冀北镇抚司的总旗,耳提面命了一番,随后陪同凌陌晓前往府衙赴宴。
女客在前厅宴饮,男眷则在后宅欢聚。
紫吉仁的正夫洪氏恭恭敬敬地将孤鸾请进内堂,孤鸾见堂内并无闲杂人等,正中高悬一块匾额,上书“抱诚守真”四字,想是家训。
才落了座,洪氏便率三个儿子行叩拜大礼,“义父在上(干爷爷在上),女婿(孙儿)给您问安!”
孤鸾吓了一跳,忙起身搀扶,“大官人这是唱哪出!”洪氏比他大十余岁,其三个儿子虽未成年,最小的也有八、九岁了。
他腹诽:管我叫义父,那王主不就是义母?这紫吉仁为了攀附,脸皮还真够厚!想到此处,面色微沉,“不是谁都有儿孙满堂的福分,大官人莫要拿我取笑!”
洪氏见他羞恼,也自知唐突,忙请他落座,再诉说原委。
原来九年前紫吉仁赴京赶考,却误了时辰,被生生拦在了考场外。当时她赌咒发誓,说谁能放她进考场,她就认谁为母。
孤鸾恍然大悟,“这么说,是王主恰巧路过,将紫知府送进了考场?”
洪氏感激涕零地点头,“正是!”
孤鸾微微呷了口茶,不动声色,“我自打随侍王主,从未听她提过。”
洪氏脸皮发烫,讪讪垂头,“王主日理万机,恐早不记得,可我家大人却九年如一日,从不曾忘怀王主的恩德。”
“紫知府高中后可去拜谒过王主?”
“去是去了,可王主不得空,后来又外放出京,更无机会。”洪氏与紫吉仁妻夫一心,唏嘘不已,“这些年,我家大人每每私下提起王主,都以义母相称。此次有幸迎驾,高兴得夜不能寐,期盼夙愿得偿。”
孤鸾察言观色,见他生得阔额慈目,一副宽厚之相,并不似奸猾谄媚之徒,于是继续试探,“紫知府比王主年纪大了许多,认亲一事若传扬出去,恐怕好说不好听。”
洪氏生怕他误会,连忙解释,“我家大人说,陛下最忌朋党,此事绝不可对外传扬,免得有损王主声名。”
孤鸾暗暗点头,心说:本以为她妻夫为攀附恬不知耻,却不想竟是痴人。紫吉仁当年登门想必就是去践行誓言,王主却没给她机会。
正欲再询问两句,外头侍从来报,“老爷,苟官人来了,说要当面向贵人请罪。”苟官人便是府衙主簿的相公,刘芒的干爹。
洪氏暗自皱眉,这不省事的,我有意叫他回避,可他非要不请自来,待会儿若跌了面子可不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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