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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鲤从火车站走出来,尚有些迷茫。其实二月红说得没错,在北京她已无亲无故,继续留在这未必比去长沙更好。更何况她听老爸提起过,她爷爷孟如冬也是在长沙发的家,后来因得罪了人没办法才举家迁往北平。
要说起她爷爷,其实算是老孟家的异类,这妙手空空门传到他这一代硬生生给卡了壳,读书不知道是不是读傻了,明明都快穷疯了,却硬是梗着脖子不肯干偷鸡摸狗的事,说是有辱斯文。为此,当时已老的牙都快掉光的太爷爷差点没拿拐棍打死他,后来还是太奶奶给拦住了。
幸好爷爷这人运气还不错,遇到了贵人,还娶了个贤惠的老婆,也就是孟鲤她奶奶,硬是把这个家给支了起来。后来生了孟鲤她爸爸,总算开了窍,将毕身的绝学传给了儿子,好歹没让这门绝学失传。按这个时间算,她爷爷现在应该还在长沙某个角落里窝着,估摸着还没混出什么人样来。
她也曾考虑过要不要先回长沙认祖归宗,但仔细一想还是罢,估计按着爷爷这根有些生锈的脑筋,一定会把她当成疯子赶出去。现在的北平怎么说也是大城市,她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虽说样子同后来大不一样了,可怎么也是熟门熟路。她爹说她倔一点不假,这要是去了长沙,人生地不熟,还得仰仗张启山和二月红,她心里总有些不对味。
不过长沙这地方她一定会去,穿来这里之前,她去长沙也是为了去查清一些旧事,如今阴差阳错来了这里,估摸着查起来还要更顺手些。
脑子里飞快地转着,思绪理得倍清晰。但如今天色已晚,还是得找个地方住一晚对付着,明早再去买个宅子安个家。
正想着,身后忽然闹哄哄的一片吵杂,她心里头有事盘算,便没怎么注意。待到身后的声音靠近了才算有所察觉。
“哎哎,站住!我们爷有话问你。”
孟鲤下意识地转身,一眼便看了那个脸上带刀疤的男人。
彭三鞭。
心下一惊,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一大步,暗骂自己太过大意。心里只期望那天火车上光线太暗,他未必看得清她长什么样。
然而她实在太低估对手,彭三鞭之所以叫彭三鞭,就是因为使得一手好鞭,这眼力自然非凡。故而两厢一对眼,他立马就看出眼前这个女人就是那日在火车上,低笑一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老子正找你们呢,这就杵到跟前来了。怎么,就你一个?那几个男人呢?”
孟鲤心想谁和你废话呢,转个身,脚尖一点拔腿就跑。
“给老子追!”
彭三鞭喝道。
这妙手空空门除了一手偷盗的绝学出神入化,这逃跑的功夫也绝对是顶尖的,哪是几个江湖打手可以比的,没过一会就甩开好一段距离。只是此时夜已深,这个时代不像现代社会通宵达旦的狂欢,到了这个点家家户户连带商铺都关了门打了烊,她无处躲避,只好咬着牙在街道上穿梭。
虽说她的轻功绝妙,可对方仗着人多,分出几路围追堵截,她躲的也十分吃力。本想跃上楼顶,可又怕目标太大,一下子就被发现。
那彭三鞭吃了暗亏,本就一肚子火,一把抽出手上的鞭子甩在这空旷的街道上,“搜!不把这小娘们给老子搜出来,今晚都别想吃饭休息!”
“是,三爷!”
得了令的那群打手更是紧锣密鼓的在各个深巷小道上仔细巡查,但凡还有摆摊做生意的见到这架势也赶紧开溜了,唯恐碰上麻烦。孟鲤一个浮游跃上墙壁倒挂在半空,暂时躲避过了一拨搜查,正松口气,忽然有个老汉架着一个挑着炉子的扁担从小巷里疾步穿过,扁担上挂着的煤油灯晃晃悠悠的,一阵风吹过,更是晃得厉害,一个滑溜从扁担上坠下,眼看就要砸在炉子上。
老汉年纪已大,老眼昏花的都未注意到变故,孟鲤急忙一个窜出,腾出一只手一个翻滚牢牢接住都快掉落在地的煤油灯,转手又给挂上扁担。
老汉这时才察觉出不对来,一见是个姑娘忙哈腰道谢,“多谢姑娘了。”
孟鲤唯恐招来人,赶忙低声催促,“不用谢,老人家快走!”
老汉挑着扁担又晃晃悠悠的离开了,她正要转身再游上墙窝着,可身后一道凌厉的风腾的刮过来,下意识地侧头一躲,肩膀上瞬间一股刺痛袭来,低头一看,肩上的衣服已破开一个大口子,露出的莹白肌肤上落下一道殷红的鞭伤,几乎是皮开肉绽。
转头看过去,彭三鞭正举着长鞭站在巷子口,“跑啊,我看你还能跑到哪去。”
说罢,他又是一鞭甩过来,孟鲤反应极快,向上腾空一跃,躲过那鞭子后欲翻上屋顶,谁料又是一鞭紧接着跟上,一把缠住她的腰用力一拽,又硬生生将她给拽了下来。
也不知这鞭子是什么做的,一旦缠上很难挣脱的开,孟鲤猛地跌落在地,疼得背都躬了起来,却咬着牙一哼不哼。
彭三鞭低头看了眼还在兀自挣扎的孟鲤,□□道:“小娘们跑得挺快,看来还有些来头,老子最喜欢性子辣的,瞧这细皮嫩肉的,看着就滑。”
他伸过手在孟鲤露出的肩头上摸了一把,啧啧道:“难怪可以跟在二爷身边,这么嫩滑,想必在伺候人的工夫也一定不赖。爷看这地方不错,不如就在这办了你,也算是以天为盖地为庐了。”
说着他又弯下腰直接一把扯开她胸口处的衣襟,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眼中的淫邪之意越发露骨。孟鲤暗咬着牙槽,手腕上不停使着巧劲,终于摸出了这鞭子上的窍门,胳膊一拧一扭终于解开鞭子的禁锢,趁着那咸猪手再摸上来的刹那间一个飞脚横出去,直接踹在对方的下巴上,踢得对方趔趄一倒,嘴巴里立刻涌出大片鲜血。
“臭娘们!”
彭三鞭抹了把血,“既然你不知趣,就别怪老子今日下狠手了。”
他啐了一口,死死握住长鞭又甩了过来,孟鲤自知不能完全躲过,拼着一口气往墙上爬,想着能躲一点是一点。正等着背上落下一鞭时,一阵诡异的风从一旁掠过,还不等反应过来,一个黑影从上空倏地罩下来,紧接着整个身子都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抬头一看,竟是张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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