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清光与哑巴丘（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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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被打开，然后是开关被摁动，暖黄色的灯光在室内亮起，与着外面落日的残辉一同把房间内的空间照亮。清光一手提着便利店的小袋子一手拿着钥匙，莓露则两手空空地跟在他的身后。
进入房间内之后，两人都在沙发上坐下，清光把袋子里的芝士猪排汉堡递给了莓露，自己则拿过了海苔三文鱼饭团，两人面对着面开始啃起了食物。
这两个都不是那么好保持吃相的食物，尽管小心了一些，但莓露的唇边还是不可避免地沾上了流动的芝士酱，清光的脸上也少不了碎海苔的点缀。
清光嘲讽了莓露几句，莓露也笑话了清光几句。
但之后却与之前大不一样了。
清光首先叹着气凑过身来，顺手抽了两张茶几上纸巾盒里的纸，一手轻捏住莓露的下巴一手帮她拭去脸上的芝士酱，莓露也只是稍微愣了一下，然后也就着这样的距离拂去清光颊上的海苔渣滓。
差不多是同时清理完了对方脸上的残渣，清光看着莓露望着他笑的眼，喉头忍不住滚动了一下，稍稍踌躇了一会儿，然后开口对莓露如此说。
“………………莓露，你……要涂指甲吗？”
然后他就看见莓露的眼睁得更大了一些，欢喜的笑意也更盛了一些。
“好啊。”
她的声音温软绵腻，眼中映出的尽是他的脸庞。
他就起身去取了之前到手的指甲油，好几个颜色各异的小瓶子一字排开在小茶几上。
要给莓露涂什么样的图案清光心里早有盘算，莓露自己对这方面算是一窍不通，所以就让清光随意摆弄就好。也得到了莓露的话语准许，清光便摒弃了心中最后一点小小的犹豫，打开了一瓶白色的指甲油，捧起莓露的一只手，开始全神贯注地涂抹了起来。
莓露的手不算顶顶白，但是白得恰到好处，与清光接触的指尖并非一般女孩子那样柔滑，而是带着薄薄的茧子，略显粗糙，但对于清光来说，恰好是这样细小的粗糙，反而不自觉地挠得他的指尖更痒，心上也如同被小羽毛轻轻地挠动，不明显，但也不会让人轻易忽视过去。
心绪稍微有点不稳的清光悄咪咪地抬起眼，偷偷看了一眼莓露，她正垂着眼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被涂抹上了白色的手指甲，没注意到清光看她，她微垂着眼的时候那长长的睫毛就更加明显了，扑闪扑闪的，教人想要亲吻那双眼睛。
想什么呐想什么呐。
清光在莓露感到疑惑而抬眼的前一秒迅速收回了目光，依然老老实实地帮她涂着为底色的白指甲油，一只手涂完了便换另一只手，待两只手都涂完后，他凝了凝神，接下来才是要更加认真对待的部分。
他先是拿过黑色的指甲油，确认莓露的底油已经干了后在那白色的表面画下了一个非常好看的正圆，一气呵成，没有使那圆坏掉半分，剩下九指也是如此。莓露有些瞠目结舌地看着清光行云流水的动，稀奇地张开手看着自己的十指。“……厉害的呀清光。”
“夸奖的话等我涂完再说。”
清光拉过莓露举起的手，再次将其轻轻托住，然后打开红色的指甲油。
“欸？还没好？”
莓露讶异地问着，得到了清光一句短短的回话。“是呀。”
他小心地捏着指甲油的盖子，红色的指甲油便通过小小的刷子，在之前他画好的黑圈中生长开来，四瓣叶子般的图案紧紧贴在了一起，乍看上去只是一团，但等清光复拿起白色的指甲油，在上面细细地划分出纹路后，躺在叶上的花朵便也显出了其形态，他又仔细地在花与外部圆圈的边缘位置涂上了其他的小图案，将莓露的指甲画得满满当当看上去又恰到好处。
仅仅是一根手指就已经让清光的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眨了几下眼睛，放松一下刚才长时间不敢眨动而有些干涩的眼睛。莓露看着清光，心里微微一动，拿上纸巾拭去了他的汗珠。
“要先休息一下吗？”
清光享受着莓露的动，轻轻摇了摇头。“不了，要赶快完成才好。”
既然清光自己都这么说了，莓露也没再说什么，乖乖地伸着自己的手，看着清光深吸一口气，然后继续在她的指甲上奋斗。
认真的人是最好看的，这话一点也不假，莓露看着清光本就俊秀的眉眼在被认真浸染后显得更加好看，莓露看着看着，甜蜜的笑意就显了出来。
“清光真好看呀。”
她是不吝于夸奖的，这种话想说就很自然地说出口了。
正在给花纹收尾的清光手颤了颤，差点就把这个图案画花掉了，好在他技艺娴熟，愣是没让它毁掉。
——那我那么可爱，你会爱着我吗？
他还是没有问出口，轻出一口气，凉凉的口风拂过莓露指甲的表面，使它能够干得更快。
“好了，你看看怎么样？”
他怀揣着小小的心思，惴惴不安地等待着莓露的评价。
“很好看呀，我超喜欢的。”
莓露高举着手，灯光照在她的手指上，将指甲上的图案照得更加清晰。
……她没有发现。他稍微有点庆幸，但又稍微有点失落。
“你喜欢就好啦。”
他眉眼弯弯地说着，没有发现莓露低眼时闪过的神色。
外面忽然响起爆炸声，接着就是绚烂的烟火在夜空中炸裂开来，清光和莓露都凑到了窗台边，出神地看着色彩各异的烟花在空中呈现出各种图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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