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就因为汤姆走之前留下的那句话，艾比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她不明白，为什么汤姆会说圣诞节跟他没有关系，就连她这样的流浪儿也会为了圣诞节而开心，也能够在圣诞节那天得到更多人的好心……而汤姆，他为什么要这样说？他的那副样子，倒好像很憎恨圣诞节一样。

艾比越来越想不通，她直觉汤姆的反常是有原因的，却不知道那原因是什么。她有点好奇，但汤姆转身就走的反应却明摆着不想她去探究……

其实有什么好遮掩隐瞒的呢？她都主动告诉他自己偷东西、抢东西的事情了！她被那群流浪儿们踩在地上揍的样子，他不是也见过的吗——她可没有试图在他面前遮掩什么……

就像是老胡迪说的，做人要坦荡。穷、没文化，或者总是受人欺负，这些其实也都没什么大不了的，遮遮掩掩的不敢叫别人知道，才会叫人看不起——还会叫人觉得你不坦诚。

艾比觉得有点委屈——她每天辛辛苦苦的找着好吃的东西，眼巴巴的送到汤姆面前请他吃，也不要求他同样这样对自己了，但起码，他也应该在她面前的时候坦诚一点吧？而且她会好奇，也是因为关心他啊。转身就走什么意思嘛，真不想她问的话，直接说也行啊，搞得好像她很八卦很不懂得体贴人一样——真伤人。

艾比裹着旧夹克，又在地上来来回回滚了好几圈，她越想越觉得委屈，最后彻底没了睡意，只能睁着眼睛望起天来。

她看到今晚的夜空似乎格外阴沉晦暗，月亮被黑云遮住了，星星也没找到几颗，只有路灯还亮着，昏黄的灯线将街道照的亮一块，黑一块的……好安静啊，没了她翻身的声音，就只剩下了清冷的风声，就好像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沉睡，只有她一人正在辗转难眠一样。

渐渐的，一抹白色进入了艾比的视线，吸引住了她的注意力——那是一团指甲盖那么大的白色絮状物，正从空中落下，随着夜风飘飘荡荡的，打着细小可爱的旋儿，轻盈的就像是一片鹅毛……

——艹！下雪了！

艾比骂了一声，忙不迭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她的脸色阴沉的像是要滴出墨水来——墙角不能呆了，这里挡不了雪，要是就这样睡过去，雪会落到她的身上，再化成水，结成冰，等到第二天早上，她就能直接当冰雕去了。

艾比知道自己应该感到庆幸，如果不是她被汤姆的话和转身就走的态度惹的失眠，恐怕还不能及时发现下雪了……但她的心情是真的相当糟糕——尤其是一想到待会儿还要离开已经睡习惯了的墙角，重新找地方过夜，她的心情就更糟糕了。

但现在可不是抱怨生气的时候，趁着雪下的还不大，她得尽快找个能遮挡积雪的地方——之前住的桥洞就很不错，但是距离这里有点远，如果她想及时赶过去的话，就不能再耽搁时间了。

这样一想，艾比就打消了想办法告知汤姆一声她要先去别的地方过一夜的想法。她手脚麻利的将几块挡风板堆起来，竖立在墙角边，以免被雪打湿，便裹紧了外套，急匆匆的朝着桥洞的方向走去。

但艾比没想到的是，她这一走，再回来就是两天后了。

——

——

圣诞节那天下了一整天的大雪，路上的行人们要不戴着帽子，裹着厚实的斗篷，要不就手中撑着雨伞，每个人都是行色匆匆的，不愿在风雪中多待……就连过节的气氛，似乎都受到了这场连绵不断的大雪的影响，显得没有那么热闹了。

而昨天晚上，艾比回到桥洞的时候，雪下的其实还不算太大。

她原本睡的地方自然已经被人占了——那是个看上去比她稍微高壮一点的男孩，艾比没有试图去挑战他，而是到更边缘的地方找了一个瘦弱一点的流浪儿，没费什么力气就把他赶跑了，然后裹着旧夹克勉强过了一夜。她本想着等到天亮了就回去，这样其实也不会影响她的计划，而且回去的路上她还可以顺便试着向路过的行人们讨要一点吃的东西——圣诞节嘛，人们总是要比往常时候大方一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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