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父他们还不知道,因为知县大人的死亡,他们逃过一劫,也让更多的人提前开始了逃难的旅程。

此时才地震第三天,所有受灾的百姓都还在忙着救助自己的家人,忙着挖掘被埋的尸体,想到去逃难的人几乎没有,路上十分空旷。

卢父担心天气太过炎热,且不知道地震波及面有多大,如果十天都走不出震区,那他们提前离开其实也没有意义,因为瘟疫一旦蔓延开,整个震区都会有瘟疫,并不会因为你提前走就传染不到。

只要你还在震区,就都有感染的可能,哪怕是他们家准备了足够多的水,可那些水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全部拿出来的,也就是说,途中可能还是会饮用野外的河水。

而一旦他们这群人中有人感染,就可能感染给更多的人,他们这群人也将分崩离析。

虽是他带着这样一群老弱病残逃难,他们却是相辅相成的关系,这些老弱病残的家人中,也有青年壮汉,卢父不可能离开他们,带着家人独自逃难,那样太不安全。

所以卢父十分迫切,几乎是全力在赶路。

这让其他几户人家很不解,尤其是他们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伤患,即使能走路的,身上也多多少少在地震中受了些伤。

路上根本就没有逃难的人,就他们一群人,心底更是犹疑,他们这样背井离乡离开的决定是否是对的,甚至有隐隐后悔想回去的。

只是已经出发了,也不好停下来,只是想到自家兄弟、亲戚、女儿等,过来问卢父,“可不可以往阜宁镇去一下,我兄弟都还在那里,我这要走,总要告知他们一声。”

卢父皱了皱眉头,他现在只想赶路,却也理解这些人的想法,家家户户都有亲戚兄弟,原身也有。

原身一弟一妹,都在原身的拉扯下有了家业,弟弟在福集镇上开了个布庄铺子,从他那里拿货。

妹妹嫁了镇上的商户,开了个食肆,日子也能过得去,至少在原身的资助下,吃穿不愁。

他道:“我们中午会在福集镇停留一个时辰,让牛和骡子都得到休息,阜宁镇离福集镇不远,有亲朋的人到了福集镇赶紧去通知,一个时辰后在福集镇集合,看天色,应该能在傍晚到达富新镇,晚上会在富新镇留宿,若是一个时辰内赶不到福集镇的,让他们直接往富新镇去。”

他叫来张顺,让张顺下去通知所有人。

这个消息顿时让车队中很多忧心亲朋的人高兴起来。

他们这些人都是有兄弟有娘家的,兄弟大多数都群居在一块儿,那些有娘家的却没办法,现在能够有时间去通知她们的娘家人,她们自然高兴。

家里有伤势不重的,就赶紧叫了双腿还能跑能跳的人,去通知他们的亲朋,有几乎亲朋住的不远,又腿脚不便,无法快步赶路通知的,就叫那腿脚利索的一起带个话,至少留下个消息,知道他们是往哪里走了,今后就算有什么事,也能凭着这个消息去寻亲。

现在离秋收也不过一个多月时间,这乡镇下面的农户都是靠田地庄稼为生,卢父估计,即使有人去通知,愿意跟他们离开的人也不会太多。

而卢父愿意给他们时间去通知亲朋,也是希望有更多的人加入到他们的车队中来。

他们这一行人说是有十户人家,人却真不算多,才七十多人。

听着平均每户至少有七个半人,要知道古时候都讲究‘父母在不分家’,加上徭役按户来算,兄弟姐妹儿子媳妇全都住在一起算一户,若一家有两到三个儿子来算,光是儿子媳妇都不止六七人了,这还没算上老人和孩子。

有一户,就是跟着卢父跑商的那个在地震中丧生的伙计,家里就只剩妻儿两人,也算一户。

这女人也是刚强的,知道男人死了后,卢父和伙计们都走,只剩他们孤儿寡母,没个帮衬,日子肯定难过,不如跟着卢父一起走。

她男人跟着卢父这么多年,卢父从未亏待过她男人,家里不仅有了积蓄,连骡车都有了。

如果真有瘟疫,她和儿子更是活不下去,还不如跟着出去闯一闯,说不定就是条活路。

车队的人数庞大了,路上遇到土匪难民,哪怕是看着他们人多,想来抢劫他们的时候,也得掂量一下,一般小股的流民也会避开他们一二。

不过人多就会面临一件事:人多嘴杂,各有心思——

难管。

这一点卢父其实不担心。

他们车队几乎全是原身跑商团队中的伙计及家人,原身和伙计们搭档多年,早已行程默契,且十分信任。

他们的家人虽各有心思,但大多还是以这些伙计为主,毕竟他们是家中的顶梁柱,挣钱的。

剩下的三户,也都是卢家的邻居,家境都还不错,除了卢家有两辆骡车一辆牛车外,剩下的就是这三户邻居家当最多,同样是骡车牛车齐全,其余家里最多就是如张顺家,两个骡子的。

就连家中男人死了,只剩下一个女人一个小儿的李寡妇,家里都有一辆骡车,混在队伍中,让骡车拉着家当和她儿子,半点不拖累队伍。

可以说,卢父在这个队伍中是占有绝对主导权的,所以他并不惧怕队伍中再添一些人,他能掌控的住。

跟他跑商的那些伙计,只会听他的话,抱成一团。

*

天气炎热,连续不停的赶了一个多时辰的路,大人还能忍得住,孩子们全都吃不消了,不是摔跤,就是哭闹。

他们想跟卢父说,让大家歇会儿。

路上就他们这一群人,他们实在无法理解卢父的焦虑,没有闷头赶路的强烈欲~望。

卢父道:“不能歇啊,现在歇了中午赶不到福集镇,必然会影响到下午的行程,要是在傍晚之前赶不到富新镇,那晚上只能宿在荒郊野外了。”

这年头,宿在荒郊野外还是很危险的一件事,很有可能会遇到豺狼虎豹等野兽,尤其是地震之后,多了很多尸首,那些野兽饿了也会下山吃人。

“让大家都振一下精神,再赶赶,到了福集镇就好了,大家可以小睡一会儿歇歇脚。”

听卢父这么说,众人又打起精神,继续赶路。

孩子走不动,就将他们抱到骡车上坐着歇会儿。

骡车有限,且全都拉着东西,大人全都是跟着骡车走的,只有还小的孩子和家里伤了腿的人才能在骡车上坐一会儿,基本上了五岁的孩子和伤势不在腿上的,都要自己走。

在家庭成员有伤的情况下,一头骡子基本上能顶家里两到三个壮劳力,太重要了,根本不敢太累着家里骡子。

卢母也是自己走的,卢父让她坐到牛车的车厢中去,车厢已经并排躺了两个成人,卢桓和卢大嫂,还有两个孩子,卢母进去也没地方坐。

卢桓腿断了,卢大嫂脑震荡,她总不能让他们起来让她坐吧?

卢桢见她不肯坐牛车,就拿了自己平时户外徒步用的静脉曲张弹力袜给卢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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