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当临时变身翘臀司机的夜翼开着伪装成普通车辆的蝙蝠车，载着丹和一起来的三头身们离开堪萨斯的时候，克拉克没有跟着一起离开。他以这里很安全，没有人注意为由留在了农场，但任谁都能看见，人间之神说这话的时候一直注视着玛莎鬓角的白发。

当然，根据之前卷毛侦探所提出的量化公式，在蝙蝠车带着丹驶出堪萨斯之前，克拉克就会因为距离过远陷入沉睡，不然这次丹送克拉克回堪萨斯，夜翼也不至于开车带着蝙蝠侠和拇指姑娘一起跟来（至于卢瑟，“管他去死”，临走前夏洛克这么提议），但对于想要再多陪伴一会玛莎的克拉克来说，还算是在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

丹怀里没了暖烘烘软绵绵的小超人抱着，靠在车上打盹的时候都睡得很不安稳，直到夜翼轻轻晃了晃他的肩膀，低声唤醒他：“丹，到了。”

丹有点迷糊地睁开眼睛，打开的车门寒风一吹，立即把他吹得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喔！”

儿童剧院熟悉的灯光招牌出现在他眼前，而夜翼已经换好了衣服，绅士地站在车门边等待着他下车了。丹连忙不好意思地挪着屁股下车，临出车门前，回过头对着车座另一边沉默地看着他的小蝙蝠侠低声道：“那我走啦。”

“戏服能不能装福尔摩斯。”

藏在光影之间的小蝙蝠侠哑声道。

“可……可以的，我的戏服中要加胸垫的……”丹臊着脸低声道。没办法，超人可是公认的大胸肌，就以他目前的身材条件，还是得点弊才能还原出超人的完美体魄。

“留下。”

小蝙蝠侠简短地道，“不要有顾虑。”

胸垫里藏一只不安分的卷毛侦探，丹的注意力或多或少会受到影响。他希望丹在排练的时候能够心无旁骛。

啊，大佬算不算……算不算是在为我考虑？丹心里小雀跃地想着，腼腆地点点头毫不犹豫地把夏洛克提溜了出来。

拇指夏洛克正窝在丹暖暖和和的口袋里打盹，猝不及防就被捏了出来放到了硬邦邦冷冰冰的蝙蝠侠旁边，还来不及抗议就被蝙蝠侠的战甲冰了个哆嗦：“噢——离我远点，你冻到我了！”

丹跟在夜翼身边一起踏进了儿童剧院。

此时正是闭馆排练的时间，售票大厅里非常安静——

“凭什么？！你说凭什么？！”

一声暴喝惊得丹差点原地起蹿。

他刚受惊的瞪大了眼睛，就被人一拉手腕：“你就看看他这兔子似的怂样，哪里像超人？啊？如果你把超人的角色给主演，我都没有意见。可是你不仅没把这么重要的角色给主演，也没有给我，却给了这么一个——这么一个怂了吧唧的胆小鬼！他在剧院里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本该在排练的剧院演员不知为何聚集在售票大厅，乌泱泱地围了一圈，都皱着眉头，看着闹事的那个人。

“小哈斯？”

丹下意识地缩了缩脑袋，“你怎么在这儿？”

为儿童剧院老板最最看不惯的演员，也是儿童剧院老板的亲儿子，小哈斯与老哈斯的关系相当之差，很少踏足儿童剧院。

“我怎么在这儿，问你啊！”

小哈斯愤怒地拽着丹的手，正准备再拉扯丹一次，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握住了手腕，强制松开了拽着丹的手，“你又是什么人？！”

“迪克·格雷森·韦恩。”

夜翼在褪去面具后的总是表现的轻佻风流的，但现在却目光锐利，极具震慑力地俯视着小哈斯，“注意风度，先生。”

小哈斯先是愤怒地瞪大了眼睛，而后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似的嘲讽道：“韦恩？哈！原来如此。原来是靠这个才拿的角色，真行。还超人，还传承精神，传承什么精神？陪人上——”

“够了！”

一直在旁边吧嗒吧嗒烦躁地咬着烟枪的老哈斯厉声道，“你最好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说丹·克林懦弱，我问你，如果当初站在小丑面前的人是你，你敢站起来吗？你能在那种情况下那么出色的演绎出蝙蝠侠吗？”

老哈斯严厉地瞪着自己的儿子：“你是大都会人，你的命是超人还有那么多陨落的超级英雄救下来的，你要是敢把刚刚那句没良心的话说完，今天我就把你的腿都打断！”

小哈斯梗着脑袋，不畏惧的反瞪了回去：“正是因为这样！超人这个角色才更应该由真正出色的人来演！丹之前出演的那场人间之神的巡回演出我看过，他的演绎夹杂了太多的私人感情，明明重点应该是在英雄不朽，但他却把演绎得重点放在了英雄将死——而且我觉得比起超人，他在面对小丑的时候演绎得蝙蝠侠更加传神一点！”

丹不由地蜷了蜷手指。他那会儿还沉浸在自己害死了蝙蝠侠的自责心理中，小哈斯说的“掺杂私货”倒是说得一点没错。

说到这里，小哈斯顿了顿，转回头不怎么甘愿地瞪了丹一眼“……看在你面对小丑还能那么有种的份上，我收回前面说你怂的话。”

他说完这句后，又飞快地大声道，“但不行就是不行，你演得超人我不认可！别说我，凯尔，你是剧院的主演，你认可吗？！”

“没什么好讲的，想要争取角色，那就靠实力说话。全剧院的人都在这里，就用新剧本的其中一段定胜负。”

凯尔是个极为严厉、并且有威信的人，他说完后，剧院里其他正窃窃私语的演员们都不由自主地点头赞同。

“丹。”

迪克凑到丹的耳边，“其实没必要，儿童剧院和大都会剧院的联合演出是韦恩投资的，我们可以内定演员。现在时间紧迫，还是优先排练——”

“不。”

丹毫不犹豫地往前迈了一步。

想要将角色演绎好，心境是很重要的。如果他在争取角色的时候就选择了退缩弊，那他该如何在台上演绎得出真正的战无不胜、强大无畏的人间之神？

“这一次挑战，我必须接，不仅要接，而且要赢，赢得他们心服口服！”

丹不容置疑、字字有力地说完这段话后，立即头也不回地和小哈斯一起跟在凯尔的身后换戏服、做准备去了。

他的腰板像是压不断的钢铁一般笔挺，肩膀展开，显露出宽阔有力的脊背肌肉起伏，他的脚步有力而沉稳，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人心上，整个人的气场都从原本软绵绵无害的蜷缩小兔子，骤然变成了气势迫人而沉稳可靠的强大形象。

迪克愣在原地，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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