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迪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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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迪丝到店里的时候，杰森正抱着红木吉他练习琶音。乔什（琴行的主人）很喜欢他。杰森学的很快，有一部分原因是伊迪丝没时间去学习，又借口想学，杰森会回来把自己学的内容交给她——他很享受这个，让他觉得自己被需要。

他们现在主要靠韦恩集团的订单赚钱，不过合约只签了一个月，还有一个星期就快到期了，到时候不知道能不能续约。

伊迪丝要考虑攒钱的事情了。她自己吃穿不愁，但杰森的花费也是不小的开支——报的兴趣班，吉他，空手道，绘画（小孩坚持打了欠条），当然，最重要的，这个夏日过后，他就该上学了。

“上学？！”

绿蒙蒙的眼睛睁大，欣喜和抗拒纠结在一起，杰森猜测过这点，但当伊迪丝亲口说出的时候，他还是有点惶惶不安。

在他过去短短的几年人生里，从来没有上学这个选项，也没有妄想过自己能得到这个。

看到那些背着书包，装着课本的孩子，他羡慕吗？

——羡慕的，可他的人生大概从一开始就比别人差一些，那么这个差距就会无力地越拉越大。

上学，读书，这两个词对杰森来说是不同的，哪怕学习了再多的兴趣爱好，只有这一点能证明他也可以过上正常的，普通人的生活。

然而在巨大的惊喜后，他拒绝了伊迪丝的提议。

“不用了，我在乔什他们那里学的也很好。”

“但他们不会教你数学，科学，社会研究。”

伊迪丝蹲下来，以一种尊重的态度和他对话，“不要担心学费的事情，我了解过，韦恩集团每年都会资助一部分孩子上学。”

想到这个孩子不习惯接受帮助，她又补充道：“这是慈善的方式，就是以自己的力量回馈社会。不必担心无法偿还，因为这件事的目的就是将善意和同情传递下去。”

“我相信杰森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很棒的大人，你会做到更多、更好，甚至是了不起的事。”

两双相似的绿眼睛对视着，杰森眨眨眼，憋出一句：

“那店里的事怎么办？你雇佣了我···”

虽说他们也算不上严谨的雇佣关系。

“放心吧，苏珊，就是那个我和你提到过的女孩，她的伤快好了，到时候会回来工。”

见杰森还是犹犹豫豫，她撸了一把小孩的头毛，“欠条都还在我手上呢，不会让你跑了的。”

“对了，趁现在你还没成为小学生，我们可以去玩一玩。”

伊迪丝还记得育儿宝典里“劳逸结合”四个大字，小孩之前盯着电视上马戏表演的样子怪馋的。

“韦恩先生推荐过，哥谭的一家杂技表演挺有名的，今天好像有他们的演出。”

杰森本来很感兴趣，但是一听那个名字就炸了。

“你不是说和他只是普通朋友吗？”

从上一次伊迪丝和那个花花公子约会后，他就明里暗里套过话，女人表示两人没什么交情，杰森也就忘了这事。

结果！！！又是他！！！

“对啊。”

伊迪丝很坦然，“是我拜托他介绍一下哥谭的景点之类的，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

酸溜溜的杰森一下子被顺毛了。

没错，那个花花公子只是个工具人罢了。

“所以，”伊迪丝抬起手腕，看了时间，“演出时间是九点，我们应该出发了。”

她伸出手，小孩扭捏了一下——他又不是三四岁的宝宝，最后还是乖乖把手递过去。

甜品店的门被关上，隔着玻璃有朦朦胧胧的声音传来。

“那个马戏团吗？好像叫···”

“——飞翔的格雷森”

·

年轻的男孩在空中飞跃，仅凭手中的一根细绳就能做出令人眼花缭乱的动。

wow，伊迪丝想，他可真是个当战士的好苗子，他的灵敏度，反应力，平衡力以及对身体的掌控能力都是罕见的优秀。

当然，杰森也不差，她在心里又骄傲起自家小孩。

在为\"骑士\"和杰森见面的时候，她会有意教一些体术，但克里特的训练方式太特殊，时间也不够，就只能教最基础的动。就是这样，杰森的吸收能力和成长速度也令伊迪丝惊讶，如果在她的族群中，杰森也称得上天赋异禀。

“或许我们可以在表演结束后去后台，认识一下那个男孩。”

杰森目不转睛的盯着舞台上的人，面露崇拜。

“可以吗？”

小孩的脸上还有因为兴奋激动的鼓掌而漫起的红晕。

那些动惊险刺激，看的人心惊胆战，又让小孩觉得酷极了。他虽然近距离接触过传闻中的英雄，但伊迪丝在他面前没有展现过强的战力，尤其是这种花里胡哨的炫技动。

伊迪丝点头：“你们还可能成为朋友呢，杰伊。”

台上的表演还在继续，飞翔的男孩下场后，骑独轮车的小丑上台。周围的掌声和笑闹声如浪潮般此起彼伏，没有消退，但杰森的注意力显然已不在其上。